酷暑难耐的冀中平原，玉米叶子懒洋洋地垂着，像是晒化了的绿蜡。
可偏偏这旱热天底下，一场让人提着心的“夜行动物大作战”就要上演了。
真要问一句，谁家孩子大半夜不睡觉摸鬼子炮楼？谁又像抢年集头彩那样，揣着鸡蛋、烤红薯，奔着连魂儿都别丢的任务去？
聪明人都明白，这年头，抓住一线生机比什么都难。
可特务营的这些汉子，偏就要从虎口里拔牙，鬼门关前蹦跶一把，当然，前提是有命回来还能吹牛。
不过说句实在的，没点“愣劲”真干不了。
营长赵铁山，这名字听着就老派又带劲，举止更是老辣。
打仗拼的是什么？不是横冲直撞的傻胆，最忌讳一根筋硬杠。
所以他嘴上骂着“愣头青”，心里却比谁都清楚，关键时刻钢要亮，也得扭着来。
这活儿吧，明刀明枪不成，非得猫着腰钻高粱地，一步三回头，连呼吸都得掂量着声儿。
石头这娃，第一年参军，明明还带着村里傻小子的味，却带了点天然的“抗打”属性。
有的人，愣着愣着就有出息了，但前提是命够硬。
夜色像锅锅底的老油，黏腻又厚重，一口气喘得都小心翼翼。
三十号爷们，全都猫着腰跟地老鼠似的，“滴水不漏”地往阵地边上爬。
高粱杆可不长眼，叶片划破脸，一道道，两道道，回头成了草签子。
石头心里其实打鼓，嘴上不吭声。
身后营长那股子汗和烟草味，配上手里的三八大盖，说实话，是啥气氛？就跟考场前十分钟似的，想尿尿又不敢浪。
可还没进鬼子地盘呢，先来了个下马威。
铁丝网像鬼子养的狗，专找机会揭你裤腿，撕拉一下，不光露底儿，裤子惨遭毒手，亏娘还亲手缝的——想哭吗？没那时间。
炮楼子远远亮着光，顶上的探照灯像鬼瞎子，扫来扫去也没个准儿。
可战士们下意识屏住气——明明没灯照着你，心跳却都鼓到嗓子眼了，生怕哪小鬼子瞎闹一枪，送你上西天。
进了阵地，三门九二式步兵炮，黑洞洞对着天，“架势”比村口老牛拴鼻子还牛。
炮管子就像三只饿得发疯的麻雀，随时要啄人。
但眼下没人敢多看，眼珠子都快瞪爆——那玩意儿搁谁家也是镇宅宝贝，大冷天能镇宅，真要火拼，比谁都硬气。
赵铁山悄声打手势，三股人像撒豆子似的分开。
石头这“一波流”直奔炮位，另有“专业组”负责炮操，剩下几位擎天柱则顺便帮鬼子消磨精力。
结果，总有倒霉蛋——鬼子喝酒，坐炮弹箱，哼着小曲儿。
说实话，鬼子对老天有信心，这边厢却是狼盯羊，随时下嘴。
“动手！”赵铁山一声低喝，和爆米花一样骤然炸裂。
打起来，就是抢饭碗的架势。
石头没用枪——这时候，安静是金，用枪反而是“自杀手册第一章”。
他抡起枪托，一记闷棍，鬼子连个屁都没放，直接下线。
赵铁山更是麻利，顺手拧脖子，不带重复的。
搞定！不过才三秒种，谁哭谁认命。
可生活从不按剧本来。
炮楼忽然闹腾，一束冷光像水里的鳝鱼，“唰”地扫过来。
某个鬼子估摸喝高了，喊得老响，枪口也咔哒就响。
石头慌得一手揪炮栓，却跟老太太挑面粉一样，不灵巧。
这时王大拿出奇兵，半路杀出，三两下拆炮栓，顺便带走鬼子的引信。
什么叫技术宅？王大拿了解一下。
人家拆鬼子炮比你剥鸡蛋还顺手，有一说一，团队里没他还真不行。
炮楼机枪突突响，子弹嗖嗖地，“刺猬上树”一样扎过来。
阵地里顿时鸡飞狗跳，烟火气混着火药味，命悬一线。
这下谁都明白，是不是憋着一股狠劲，要不要把命压上？没选择。
石头和同伴手榴弹招呼过去，目标是“瞎眼探照灯”，轰隆两声，火光四射。
黑下来后，气氛反而更劲爆——枪声炸成锅底，心跳比进京赶考还紧。
赵铁山一瞄形势，不废话，让王大拿摆弄炮。
“哪一座？轰了他！”
王大拿嘴上乐，心下全是信心，调炮、装弹，“卧倒！”——那气势，比村头放二踢脚还热闹。
火光中，炮楼像被天神怒劈，一半塌了。
鬼子的尸体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来，看着心跳加速却有种诡异的快意。
不打不成，打了才算。
赵铁山干脆利索，继续呼喊，炮声一响，鬼子的营房烧起来，夜色也被点亮。
但凡大戏，都有最后一幕收场。
鬼子的援兵来了，枪声像穿堂风，“喇叭花”一样追上来。
赵铁山果断一挥手，“撤——”
一路钻庄稼地，田埂成了救命稻草，谁跑得慢谁倒霉。
石头胳膊中弹，血糊了袖口，牙一咬就冲。
这伤，在他看来就是蚊子叮包。
去年二柱子没了腿，现在不照样追鬼子？
汉子这东西，不拼不行。
快天亮了，终于回到自家地界。
赵铁山数人头，丢了仨，脸上一抹沉重，可烟袋还得点上——怎么着，也得喘一口气。
石头捂伤口，心里打鼓，嘴上却问炮的事。
营长一笑，意思很明白——炮栓没了，鬼子这帮混账想玩炮？
没戏。
再说，今儿咱也开了炮，让狗日的知道什么叫自己吃自己做的菜。
山坡上，天边火光还未熄，石头嚼着红薯，甜味暖到心口窝。
人活着，能和鬼子正面刚，还能喘气回来吃一口热薯，真得感谢命硬。
炮声还在远处作妖，大概是鬼子又翻天覆地找场子。
可石头冷冷一笑，人嘴里叼着炮栓的，谁还怕你叫唤？
赵铁山望着这片地，心情像天际烟尘一样，说等以后家底厚了，还得铲了这阵地，让王大拿当一回正式炮兵。
王大拿嘴贫笑：“先练练百发百中，别一炮打井盖儿上。”
这玩笑虽轻，却哄得大家心酸带点乐。
石头揣着炮栓，那冰凉里藏着一股火，像信号弹一样传递下去。
仗没完，但咱还活着。
这口气，就得憋着，没了忍气吞声的“命”，哪还谈打回来的希望？
风带着泥土香穿过田埂，玉米地一阵摇晃。
这就是特务营男人的后方，远有乡亲，近有袍泽。
有人牺牲，但没白死。
谁在炮火里走过一遭，不会更惜命？
可惜命不是怕死，而是把命放在刀口上，才知道什么叫活着的分量。
话说到这，明摆着，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鬼子阴狠，地盘也多，仗还得接着打。
但有了今天这“一炮”，从今往后，冀中平原的夜里，总轮到鬼子睡不安稳了。
这仗，不只是为一次胜利放鞭炮，更是给老百姓买张安稳觉的保证书。
赵铁山说得好，咱们冒死，就是想让家家户户不用躲炮火，能安心蒸顿热馒头。
打仗不都是横冲直撞，拼命里也藏巧劲，每个人的勇气背后，铺着家乡人的目光和牵挂。
聊到这儿，让我好奇一句：要是你，在那年月，愿意跟他们一起猫进高粱地为乡亲搏命吗？
欢迎来聊聊你心里最敬佩的“无名英雄”，也许就在你爷爷姥爷的故事里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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